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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本書分別來自聯經 和印刻所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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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讓我們看這些論文和書籍都說些什麼吧:

除了建地無套繪證明意思,大家也想知道這些:

百年中國的譜系敘述

為了解決建地無套繪證明意思的問題,作者康正果 這樣論述:

  民族主義、民國世代、國共鬥爭、兩岸統獨  一波波的政治狂瀾  牽動著百年中國社會變遷的命脈  本書詮釋了百年中國從傳統走向現代的議題  也重審了中國現代史的意義   文化譜系是百年中國社會變遷的命脈,作者透過六大議題,對中國百年來的文化譜系作了初步的梳理:   文化譜系是百年中國社會的命脈,本書透過六大議題,對近代激進民粹思潮顛倒扭曲的價值序列作出了初步的梳理和矯正:   一為痛訴暴力土地革命貽害,辨析脫貧與致富的悖謬;  二為細說兩岸統獨是非,審視從威權到民主的經驗教訓;  三為探源民族主義真諦,揭示極權政體的精神焦慮;  四為縱論民國世代風貌,發掘走向共和的民德資源;  五為重建民族記

憶,呼喚歷史觀的根本轉變;  六為構建人文精神光譜,薈萃民國人物的風神精彩。 作者簡介 康正果   美國耶魯大學中文教師。已出版的著作有《風騷與艷情》、《重審風月鑑》、《交織的邊緣》、《鹿夢》、《出中國記——我的反動自述》和《肉像與紙韻》等。 導言:從價值轉換到歷史還原 一、脫貧與致富的悖謬──誰製造了三農問題?向普通讀者說「三農」從官語到熱門話題尋找深遠的禍根階級鬥爭論的歷史謬說租佃制及中國農業的困境孫中山的土改構想《中國農民》及早期農運的激進思潮始作俑者毛澤東蘇區土改是暴力掠奪之源又殺牛又擠牛奶翻身與惡力的召喚地主做了沉默的羔羊惡因真能結出善果嗎?台灣土改:一個可資對比的參照窮有窮惡剝奪

的升級:兼併富農和中農合作化真正的經濟目的是什麼?合作社的變質民間社會的徹底破壞終於允許致富了暗修補,不認錯曹錦清與李昌平總理可不相信眼淚黨—國體制涮了農民瞻望未來的鄉紳走向富善的前景 二、1945年以來台灣的文化譜系──一個大陸人的海外觀小引從施明德的台灣被佔領史說起從鄭鴻生的祖輩和父輩看兩代台灣人的情結從彭清靠的不屑感看台灣人的光復情重述「二二八」:譜系分析的(金勾)沉譜系溯源:「外來政權」是怎麼來的?對抗文化和價值顛覆「白色恐怖」探源龍應台:感動與認同的消費反共時代的重新中國化從選戰悲情到暴力邊緣中華民國的反諷:從拒不承認到不被承認轉型正義辯台灣的歷史地理困境結語:毀滅還是新生? 三、中

國的民族╱國家主義焦慮——致海內外愛國華人小引民族╱國家主義溯源天朝心態 vs. 貿易擴張從排滿到國民革命民族/國家主義的路線及中共的反動抗戰:國共美蘇的歧途走向孤立的黨天下崛起中的蹣跚餘論 四、一個血性思者的質文熔煉——閱讀周劍岐發現周劍岐:一個網上讀—寫時代的開始從讀書到讀人血性之根父輩經驗及其民國世代的重構關於資產階級和資產階級革命為中國的左症診脈民德與江湖血性在左症與群氓之間:顛覆/倒錯/物化平庸惡與三鬼影展望:民德自新三大波餘論 五、史海神探,檮杌克星——胡志偉及其重審現代史的編著小引從尋找鄭義說起少小入獄老大回賣文修史到香江「戰犯」列傳定褒貶兩把刷子 刷新汗青文字偵緝 筆打不平追蹤

第三勢力 嘔心翻譯工程餘論 六、從傳統到現代的悲愴變奏——漫議李劼的歷史敘述和人文關懷一個上海本地人的底氣深重的文化失樂園情懷獨特的晚近歷史觀對比分明的文化精神光譜 導言 從價值轉換到歷史還原 一  本書所收六篇長文大多數寫於我那本自傳──《我的反動自述》──出版之後,各篇文章的寫作動因及其論題的側重雖各有不同,但對於「如何詮釋百年中國從傳統走向現代」這一中心議題則關注始終,並以遞進展開的走勢在各篇間構成了一定的連貫和交響的呼應。用「百年中國的譜系敘述」來命名這本文集,自信還算切合內容而突出要點,儘管它印上封面擺到書店裡未必特別搶眼。   2011年即將到來,兩岸當局都在為迎接那可慶賀的一百

週年做各自的準備。媒體上最近已就此展開政治造勢的熱議,文化市場為製造賣點也有了相應的動作。面對此「百年中國」話題的眾聲喧囂,再環顧身邊的老少中青,出生於四十年代的我不由撫今追昔,紛雜的思緒中驟然有一種生命和歲月的季節感溢於情懷。正如春有春的氣韻,秋有秋的風味,不同年代的人群都具有各自特殊的代徵。四十年代的中國之命運曾充滿希望的曙光,但後來卻逐步被導向了致命的歧途。我不遲不早,正在此由希望轉向危機的關頭來到了人世。我說它「不遲」,是強調我至今還記得大陸未被「解放」時某些溫馨的情景,即使在已進入「新社會」的最初幾年,民國世代的氣韻還殘存於當時的日常生活,也體現在很多親屬長輩的身上。又說它「不早」,

則是慶幸我不像父祖輩背負沉重的歷史包袱,在他們於土改、反右等運動中頻遭衝擊的日子裡,我因年齡尚小,不只幸免於那一波波政治狂瀾的攪擾,且有機會在祖父的花園內靜心讀書,趕在文革大破四舊前,及時博覽了家藏的經史子集和民國年代出版的不少名著。好比是黑暗酷寒降臨前一霎溫煦的晚照沐浴了我的身心,讓我在精神貯備上得到了足夠自強的充電,以致我後來雖被打成反動分子,長期被迫勞動改造,但在我心裡,卻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也從未真心接受那強加的改造。就我當初的年齡和水平來說,我那個「思想反動」,哪談得上有什麼明確的政治觀點和獨特的思想,它在很大的程度上不過是我這類天性的人在當時的情勢下很容易招惹的一種罪過,是由於

我比其他人更固守一己之區區喜好,因而不可避免地與黨天下主流趨勢發生了不幸的碰撞。幾年前,《我的反動自述》在海外出版,每當與讀者談話時被問及我那個「反動」的內涵,我常以「性情反動」的自我界定作答。   性情反動的人喜不喜歡什麼,乃發自他的內心感受,而非取決於利害的權衡。他不會為表現積極,追求入黨而把自己明明認為的「是」說成黨所判定的「非」,把自己心悅的「好」說成黨所誣衊的「壞」。是非好壞之辨,自古及今人同此心,向來都屬於良知和常理的範疇,是普通人無需置疑的做人準則。但在1949年後,中國大陸的事情卻發生了前所未有的顛倒。之所以會有那麼多人一批批被揪鬥、監禁,甚或殺害,就因為武力奪權的中共集團硬要

把良知和常理認為的「是」和「好」橫加上「封建」或「資產階級」等一系列屬於反動的罪名,從而方便地扣在需要批判和打倒的敵人頭上。很多依然行其所是而流露其所好的人便在那顛倒黑白的風暴中遭到迫害,從身心受損直到枉送掉性命。而更多的人則於大勢所趨下或被迫作為,或積極表態,在互相欺瞞中捲入一場場政治運動。我頗感幸運的是,顛簸造次中基本上還算保持了我那個性情反動的本色,直到六四後舉家移居到美國,在拉遠的距離外回顧走過的道路,才對我硬挺著走出來的世界漸有了比較明確的認識。   倘若說我所秉持的性情反動是我的父母、家世和那個出生年代給予我身心發展的人格遺澤,是我個人情意結構的硬核,是我在撰述自傳過程中體悟到的生

命根基,那如今我進而要對百年中國的曲折歷程作此一譜系敘述的嘗試,便可說是從個人經驗出發,帶著我充沛的感性深入到國家民族命脈的系絡中辨別是非曲直,去努力糾正被顛倒的價值序列了。   是非好壞的判斷本植根於價值序列的構成,人們喜歡或不喜歡、認同或不認同的事物之可被喜歡或不被喜歡、值得認同或不值得認同,不只固有其客觀存在的高低優劣之分,同時也與不同的人自身質地的高低優劣之分存在著一定的對應和聯係。常言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然而不仁不智者不惟無視於仁和智,且會在更多的情況下趨同不仁不智的事物。由此可見,越是高等的價值,越不易感受識別,越少有人直覺到它的可貴,反而是較低層次的價值常容易為更多的人賞識和

接受。這樣看來,由通俗或庸俗向低俗惡俗的下降也就只差一兩個臺階。我這樣來描述價值序列的結構,並無一味崇「高」和專斷貶「低」的用意,價值序列所顯示的只是高低的等差及其排列,連帶著各行其是的運動。這一差別的普遍存在與自由、民主、平等之類的現代觀念並無對抗性的矛盾,只要它處於各安其位,各正性命的穩定狀態。在傳統社會中,陽春白雪不管多麼曲高和寡,下里巴人不管多麼粉絲眾多,也不曾有人站出來煽動群眾,號召他們用暴力顛倒兩者的位置,更不至於給前者扣上「封建統治階級腐朽沒落」的帽子,給後者戴上「人民大眾文藝」的桂冠。這種連不同層次的品味也被意識形態化的現象始於中共所倡導的階級鬥爭,自從鬧土地革命起,他們便以窮

人翻身作號召,開始在中國社會的根基上打眼放炮,最終炸翻了固有的價值序列。 二  這種顛覆價值序列的方式讓我想到了尼采在《論道德的譜系》一書中對「善」與「惡」、「好」與「壞」兩組道德觀念追根溯源的討論,以及對弱者的怨恨心理所作的病理分析。與古代中國的世家大族重門第修家譜的傳統相類似,在古代西方社會中,譜系或譜系學(genealogy)所關注的乃是領主和貴族的血統和家世,通過確立代表譜系的家徽,可以顯示合法的財產和權勢。是尼采最先借用譜系學這一追根溯源的方法,對當時流行的道德觀念展開顛覆性的批判,建立了革命性的價值理論。按照尼采的說法,「好」與「壞」的觀念屬於主人道德,蓋指主人對自身的良好感覺,是

他們對自己的強力意志之肯定。這種以第一人稱自居的心態使主人享有了自己支配自己的自由。相對而言,「壞」只是自我肯定的主人對奴僕居高臨下,保持距離的俯視眼光。對主人來說,「壞」屬於被排除在外的範圍,是他自我肯定的光圈外無關緊要的陰影,而真正值得重視的乃是,要保持體面的身份,他必須通過充分發揮個體的生命力來維繫自己的良好感覺。因此,在他的眼中只有競爭的對手,並無可恨的敵人。對手間只存在強力的較量,即使你身為統治者,也需在較量中砥礪志氣,磨練人格。一旦在格鬥中失敗,便只有放下架子接受教訓,承認對方的勝利。在這一性質的競爭中只有高低之分,並無什麼對錯可言。毋庸否認,尼采對主人道德的陳述在後來一直引起不同

的質疑和非議,這裡無暇涉及那些枝節問題。我在此對他的部分說法特作發揮,並無意求諸歷史的實證,而是要藉以描摹一種不局限於階級劃分的人格狀態,突出其普遍存在的,並非為某一特定階層所獨有的血性倫理價值。   與主人的自我肯定正好相反,奴僕必須通過他人來界定自己。主人的那個「好」是天不變道亦不變的,奴僕則渴求投機和變天。他因對主人心懷羡妒而滋生了怨恨情緒,尼采稱其為ressentiment,即一種因缺乏強力而壓抑自己所產生的負面反應,一種情感的消化不良症慪成的有害酸氣。奴僕的貧困感不只緣於自己的貧窮,更使他難堪的是與主人相比,他深感自己太窮。主人因此而成為他打心底仇視的對象。但又由於他深知自己無力打倒

主人,便只好在意念上把主人當作敵人,在一邊詛咒其「邪惡」的同時,一邊把自己設想成受苦受難的「好人」。這樣一來,對方被說得越邪惡,他自己就相應地顯得更美好了。由此可見,對比主人的重對手而無敵人,奴僕則需通過樹敵以立己,且本能地懷有醜化敵人的強烈傾向。必須指出,讀了尼采所描述的奴隸狀態,實不必硬拿去與古希臘羅馬存在過的奴隸制掛鉤。就我的讀者反應來說,還是更傾向從廣義的和比喻性的含義上理解其中的道理。比如說,任何人一旦遭遇貧窮、無力、低賤、被剝奪、受難、病痛和醜陋等不幸,就很容易失去自我肯定的強力,以至精神上受到奴役的創傷。這樣的情境人世上隨處皆有,不管誰都有陷入的可能。由此而滋生的怨恨也一直都存在

著,並在不同的程度上對有關的人群及其生活產生毒化的作用。但那一切只是發生在日常生活中的現象,僅在局部的和個別的範圍內自生自滅。不幸在精神奴役創傷無比深重的苦難中國,隨著中共掀起的階級鬥爭星火燎原,愈演愈烈,日常生活性質的怨恨才被全面引爆,裂變出前所未有的破壞力量。 三  關於這種怨恨發生的恐怖連環爆,可從本書首篇討論三農問題的文章說起。三農問題的成為熱門話題,始於上世紀九十年代末,它此後一直在持續惡化,迄今未從根子上得到解決。我自2001年冬開始接觸這方面的材料,便從我曾經落戶農村的感受出發,把聯產承包制以及鄉鎮弊政的當前危機置於中共農村政策和農業路線的脈絡中作尋根究底的考察。當時雖未有意運用

上述的譜系探源方法,但就我父母兩家雙料地主成分的家庭背景和我在農村接觸父老鄉親的經驗而言,我很早就對黃世仁、周扒皮之類醜化地主形象的電影和小說懷有直覺的反感。與其說那是我作為「地主階級的孝子賢孫」對共產黨鬧革命的仇視,不如說是我對革命的反現實主義虛假美學自發的本能抵制。我的「思想反動」其實始於我在表達方式和審美趣味上與中共及其庸眾的尖銳對立。有關土改中的暴力和罪行,雖然都是從近年來不斷公佈的材料中瞭解到的,但早在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我長大成人的過程中,從我身邊很多可親可敬的地主活人身上,我已感性地確認了他們與文藝宣傳上那類刻板的地主形象迥然不同。對誇大性污衊他們的宣傳,我自發地保持著漠視的距離。

諷刺的是,回憶我在農村落戶多年的經歷,我發現,反倒是貧下中農的積極分子中,尤其是生產隊的大小幹部中,卑劣粗俗者竟然為數不少。由此也可見,中國農民,無論是富還是貧,大體上還是以淳厚勤勞者居多,樂於分他人財產和甘心寄生在人民公社化制度上的劣質農民,顯然只佔極少數。甚至可以說,就連那一部分少數,也多是中共階級鬥爭的風浪中增生出來的渣滓。如果說現代農民的素質已呈現出劣化的趨勢,那也只能說是三農問題日益嚴重的結果。因此我認為,討論當前的三農問題,不能簡單地就事論事,只局限於當前造成諸多問題的語境,而應上溯到公社化以及土改的倒行逆施中檢討其根源,追究始作俑者的罪責。毛澤東路線所導致的現代化歧途也不應只從反

右算起,實際上自新中國建立開展土改運動,三農就被導上歪路。   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中國農村社會的經濟文化長期落後,到底是不是地富對貧僱農的剝削造成的?經過研究和對比,有充分的數據和事實證明,是土地資產不能轉為工商資本,農村的剩餘勞力無法轉入非農業生產的瓶頸導致了普遍的貧窮和長期的落後,由此引發了貧富之間的衝突。這一矛盾本可通過發展現代化經濟,在農村實行和平的社會改革來逐步解決,但在大革命的二十年代,中共為乘勢壯大武裝奪權的力量,竟盲目在南方的局部地區首先發動土地革命,結果激化了本可以緩和的衝突,導致了國共長期的互相殘殺。 中共的不少領導人均出身地富家庭,包括毛澤東在內,他們這些地富子弟為什麼甘

願背棄家庭,熱心領導窮苦農民去搞打土豪分田地的運動?讓我們再回到尼采的道德批判。尼采批判基督教道德,在一定的程度上也針對著當時歐洲流行的利他主義(altruism)學說。批判利他主義,並不意味著尼采完全排斥現實生活中普通人利他的行為和態度,他的批判立場基於他對人類正當的利己心之捍衛,他極為不滿的是那些通過宣揚利他主義理論來充當教義監護的激進者所作出的高調姿態,及其偏重後果的功利主義取向。他認為這種過分抬高他人重要性的取向一旦過頭,必然貶低個人的價值,阻撓個人的充分發展,促成集體主義的膨脹,最終致導致人群的劣化。蘭德(Ayn Rand)有幾句話可為尼采的不滿和擔憂作一生動的解釋。她說:   應不

應該給乞丐一個硬幣並不是問題。問題是假若你沒給出這個硬幣,你是否還有權活在世上,問題是你是否要沒完沒了地施捨硬幣給不斷向你伸手的乞丐,問題是你得拿自己的生命和存在的道德目的抵押他人的需要。難道人必須成為自我犧牲的動物?每一個自尊的人都會回答「不」,而利他主義者卻說「是」。   尼采和蘭德抨擊的利他主義思潮未必與中共的土地革命有直接的聯係,但正是挺起了類似的教義監護人高調姿態,手握了剝奪他人財產的正義旗號,早期共產黨中投入農運的激進分子硬是把紅色的打富濟貧奉為救助勞苦大眾的崇高使命。須知,在那個讀書人仕進無路的時代,革命其實也是一種新興的職業,參加革命,在很大的程度上可以為某些無業的文化青年提供

頗為理想的出路。革命固然不是請客吃飯,但不可否認,大量的革命者都是到革命隊伍中謀飯碗的。接下來的問題是,一時間組織起成千上萬人的紅軍隊伍,軍糧、軍費以及整個革命團體的總開支從何而來?瑞金的蘇維埃政府又沒有財政收入,到底有哪個利他主義的個人或團體曾捐獻錢財資助過紅軍?   翻檢記錄當年蘇區真實情況的材料,特別是曾任紅軍高級將領的龔楚回憶錄,我才發現,原來打土豪分田地並非救濟窮人的利他活動,其真實的和現實的目的是從富人家中搶到糧食和錢財,用來養活紅軍的隊伍和草創中的蘇維埃政府。而大量入夥的紅軍士兵,則來自本應轉向非農業生產,卻因經濟凋敝而無處可去的農村剩餘勞力。中共這支小米加步槍的武力之得以日益壯

大,其強力意志的資源汲取了被昇級的窮人怨恨,其人力資源主要來自未能妥善轉化的農村剩餘勞力。兩股資源的低劣質地決定了其蠢動的盲目性和浪費性,革命於是被說成一場燃燒怨恨的烈火,它消耗了大量的過剩人口,最終也破壞了本來已很凋敝的農村經濟。紅軍的武裝鬥爭還另有一至關重要的國際資源,它來自布爾什維克的蘇聯。正是從那個國際無產階級革命的中心,紅軍獲取意識形態和物資上的補給,照搬回黨和軍隊的組織形式,並不斷地接受任務,按莫斯科的指令展開種種危險的行動。兩種劣質的本土資源在錯誤的外來導向下就這樣殺入中國現代化的進程,其富國強兵的衝動和努力固然不容否認,但它的實現過程卻敗壞了中國固有的傳統文化,也扭曲了初步引入

的西方文明,造成了低下暴力對現代自由民主價值的野蠻踐踏。 四  因此,你若真以為中共很民族主義,具有建立現代民族國家的明確意識,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在〈中國的民族/國家主義焦慮〉一文中,我從探源英倫的民族國家之形成及其資本主義經濟發展的動力出發,對民族主義的內涵和要旨稍予梳理,粗略勾畫了它向四方傳播的概況。從一系列無可辯駁的事實可以看出,中共集團在求取幸存的整個過程中,其所作所為不只一點也不民族主義,且有損於國家利益,拖累了民族的新生。但中共善於利用國人的民族主義情緒,而那情緒也正好具備供其長期寄生的條件,因此中共才得以從中激發出打擊敵對一方的動力,一步步壯大了自己的聲勢。   中國的民族主義焦

慮源於國人的他者心態,一種用別人的眼光看自己,把自己視為他人的心態。未受西方衝擊的中華帝國一直以天朝自居,你不管認為它多麼落後和專制,它畢竟持有自我肯定的民族元氣。及至晚清屢受列強侵淩,國力衰弱的事實終於使國人──特別是知識人──在西方文明的鏡子中照出了自己很不起眼的影像。那就是國家貧弱和國民愚昧的形象,一種用外來標準自己把自己定格成「他者」的形象。中國人失去了文化自信,開始把國家的貧弱歸罪於中華傳統。這一他者心態的文化論述首先為中共打倒封建地主和一切舊權威的暴民導向提供了順理成章的口實。對比日本較為成功的現代化經驗,我們不難發現,在保持傳統價值序列的情況下向現代社會轉型,不但有益於社會的穩定

和民族元氣的維護,且易於有效地吸納和融合自主引入的西方價值。不幸在中國,他者心態泛濫成災,隨著傳統的價值序列在暴力革命中遭到破壞,底層的粗暴力量隨即以沉渣泛起之勢佔據上風,湧入權力中心。   這一價值顛倒的過程分三個階段完成。其一,通過內戰的獲勝,中共武力奪取政權,顛覆了上承辛亥革命的民國價值,截斷了由傳統向現代過渡的正道。其二,通過反右,將民主黨派和知識分子群體踏到無產階級專政的腳下,背棄新民主主義建國綱領,將辛亥、五四、抗戰幾代精英人物摧殘殆盡,扼殺了共和國真正實現「共和」的生機。在評論李劼的文章──〈從傳統到現代的悲愴變奏〉──中,我特別提到林昭的同學李雪芹談及林昭的一幕,李雪芹所說的那

段話再明顯不過地顯示,來自農村的女學生初入高等學府,乍一面對資產階級情調的民國女子,其微妙的心理所聯係的政治判斷:她這一邊私下那樣豔羨,但另一邊轉臉便換上不以為然的面孔。毛澤東其實就是一個拔高放大貼金塗彩的李雪芹,而現代中國知識分子的群體受難,就是林昭個案漫無邊際的擴散和株連。反右後的大陸社會儘管已一片肅殺,但民國畢竟上承中華數千年文明傳統,趕走國民黨政府,批臭資產階右派,並不等於就徹底消除了舊社會在新社會深遠的影響。李雪芹一類人物盡可以通過入團入黨在政治和權位上提昇身價,卻無法以他們的是非好惡扭轉普通人的是非好惡,甚至連自己的是非好惡都難以踏實放心地把握。所謂「階級鬥爭處處有」的那個焦點就膠

結在這裡:粗鄙低下者是號稱當家作主了,但「外行領導內行」的他們仍不具備自我肯定的良好感覺,仍需沿襲奴僕界定自己的方式來加固他們做主人的姿態。他們之所以在價值的確認上不惜採用橫掃一切牛鬼蛇神和「破四舊」的運動方式,是因為他們必須通過全面否定的方式從物質上,甚至人體上毀壞消滅了讓他們感到壓抑的價值,才得以肯定他們那個並不具備實質內容的無產階級文化。第三個階段的文化大革命就這樣在毛澤東的一再鼓動下全面引爆。對毛本人來說,更重要的是,要用被動員起來的紅衛兵怨憤暴力趁勢打倒黨內一大批使他產生李雪芹那種不適感的人物。毛所顧忌的那些老人,借用陳丹青的說法,多屬於共產黨人為的「民國範兒」。長期以來,面對他們獨

當一面的領導能力,對比他們的品位和風範,毛澤東有時候難免爽然自失,致使他一種相形見絀的困窘如芒刺在背。由此可見,價值序列的客觀存在及其與主體人格的對應和聯係多麼形影相隨而難以僭越,即使位尊如毛澤東者,戴上了黨國的皇冠,仍無法祛除那個妨礙他充分肯定自己的沐猴陰影。僭越的罪過必帶來自戕的災難,毛澤東在黨的九大上躍居頂峰的那一刻,即已開始了紅太陽的隕落。   綜上所述,中共的種種作為,實在是既不國家,也不民族的!這個集團自稱以民富國強為己任,所積累的富如今已相當可觀,但卻更多地富到共黨一族身上,所鍛造的強也不可小覷,但都最大限度地集中於對內專政機器的強化,至今尚未能有效地武裝起一個崛起的大國應具備的

強大國防。六十來年的發展,在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方面,做到的和自誇的實在還有很大的差距,僅從這一點來評價,就不符合英倫民族主義增強國民財富的經典內涵。至於要檢討中共在民族主義作為上對外的表現,對比一下同樣是極權專制的蘇俄在維護領土完整和衛國戰爭上的赫赫武功,再查一查中共與蘇共合作過程中就國家利益上所作的交易,中共還有臉談什麼愛國和主權!能暫免於賣國主義罪責的起訴,就是他們很僥幸的現狀了。 五  在評論胡志偉、李劼和周劍岐三位作者論著的文章中,我除了繼續揭示中共在百年中國從傳統向現代轉型道路上所導引的歧途及其惡果,更重點討論了三位作者的論述所突出的民國價值,評述他們如何通過價值觀的矯正,洗刷了中共抹

黑已久的歷史真相。   胡志偉是一位深具民國情懷的作者,多年以來,他勤奮致力現代史研究,編著了很多有關國共鬥爭史的通俗讀物。直到胡志偉那些揭示歷史真相的書籍陸續在海外暢銷的日子,大陸民眾還很少知道,抗日戰爭的勝利,對國民政府和中共集團有著完全不同的意義和後果。後者因此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在贏得勝利之後,立即面臨維持戰後殘局的嚴重危機。但前者卻在國軍浴血奮戰期間,抓機會鑽空子發展壯大了兵力,進而趁勢將政府的危機推向絕境,最後打贏了內戰。國民政府不管為贏得抗戰勝利付出了多麼慘重的代價,遷台後都只好作為打斷的牙齒吞入肚子,蔣介石忙於鞏固他在那裡的外來政權,中華民國在大陸的那段經歷,此後便成為有所忌諱

的痛史而很少提說。但對摘取了桃子的中共來說,卻正逢勝利者編寫歷史的大好年月,在政府統一頒發的歷史課本上,從未參加一場大會戰的中共至今仍被頌揚為抗日戰爭的中流砥柱。包括我這樣「思想反動」的人物,移居美國多年,對於誰打了抗戰誰基本上沒打的史實,也與幾乎所有的大陸民眾一樣因缺乏瞭解而稀里糊塗。這的確是一個可悲的反諷,在大量的海外大陸移民中,不管是反共的還是不反共的,我發現,由於長期接受學校的黨化教育,每論及有關國共兩黨的歷史問題,常顯得是非混淆而觀念模糊,仍囿於黨史所灌輸的說法。近年來,我的寫作內容之所以轉向百年中國的譜系敘述,在很大的程度上即出於排解此類困惑的求知衝動。我本是中文系出身,興趣和專長

多限於文學研究和批評,近年來轉向現代史方面的閱讀和寫作,就是要以個人在黨化教育歷史觀上的突破來帶動更多讀者的突破。對我這樣一個常在網絡上發表文章的作者來說,提高價值識別的水平,構建正確的歷史觀,自然要比埋頭學院的學術研究更刺激,更富挑戰,也更貼近一個走向晚年的生命在知性上的熔煉。在我閱讀補課的大量書籍中,就有胡志偉正面書寫國軍抗戰功績和揭穿中共黨史謊言的幾本讀物。   華夏文明在某种程度上可謂一史的文明,自古以來,史書的編寫和傳閱始終發揮著政治倫理的警戒作用。每一代新朝都有責任為前朝修史,不管那個滅亡的前朝有過多大的罪過,修史者都須嚴守古今一致的褒貶原則:對於君主的賢明昏聵和臣屬的忠義奸佞,俱

應秉筆直書,持論公允。這裡面仍然是對手與對手較量的關係,勝歸勝,敗歸敗,即使由勝者書寫雙方較量的歷史,也絕不容許顛倒是非,信口雌黃,把髒水全潑向失去話語權的一方。中共最缺德,也最無史德的一點就是違背了這一嚴正的修史傳統,長期以來,全靠他們那一整套歪曲事實的黨史來維持其「偉光正」的形象。胡志偉則以私修國史為己任的勇氣與中共的偽史針鋒相對,窮追不捨,必欲揭一個底朝天而後快。他採取把被顛倒的歷史再顛倒過來的做法,以列傳的方式為毛澤東欽點的108名「戰犯」重訂褒貶,恢復了古代「以真偽論人品」,而「不以成敗論英雄」的品評標準,重建了被篡改的價值序列。如今,隨著中共偽史工程的日漸剝落,現政權寒磣的過去已越

來越多地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果說胡志偉最初發表他那些編著的年月,曉得中共沒打抗戰的國人還十分之少,而自五年前世界反法西斯勝利六十週年紀念至今,中共的抗戰空白史便越來越露出貧乏的箱底,其衣不蔽體的窘態已無所逃於天下。今日,凡看過幾部新編抗戰電視劇的大陸觀眾,都對那事情略知其一二,儘管官方還在吃力地維持既定的說法。然而假的就是假的,偽裝終被剝去,連現行歷史課本的編者似乎都不好意思再完全沿用以前那些已騙不過人的假話,在敘述抗戰史的課文內容上因無所適從而只好含糊其辭,一筆帶過,致使課堂上老師可講的現代史內容被刪減得越來越少。最近出了個有名的歷史老師袁騰飛,針對那內容貧乏的課本,他挺起南史氏無畏的胸膛

,把揭穿中共偽史的課堂演講搬上網絡,已通過視頻傳遍了國內外的網友。   與胡志偉繼承傳統史學,以編排「忠義譜」和「罪惟錄」的方式重構價值序列的取向不同,李劼以雄健的鋪排創建了他鑑賞文化精英的精神光譜。對於晚清和五四已降的文化人,通行的論述多按思想史或文學史之類的設限分別羅列他們的文本,泛論所表現的思想,然後根據主流意識形態的標準給出個乾巴巴的評定。李劼的精神光譜撇開此類學科分割,拓展出一片融合的視野,從唯文本讀解轉向了人物品鑒,突顯出不同人物在其所處的時代背景中所呈現的人文異彩。光彩的亮度與人文環境的自由度總是呈正比的,通過人物之間的對比,李劼讓我們明顯地看到,被稱為舊社會的民國年代之所以群星

璀璨,才俊輩出,是當時那遠較新社會自由的環境養育和包容人才的結果,同時也與那個正在轉向現代的過渡期去古未遠有一定的關係,在很多西化的知識分子身上,或多或少還留存著傳統文人剛毅的風骨和儒雅的氣度。那是一個舊有的價值序列正在吸納新的價值,並開放出文化嫁接之花的年代,文化人的精彩就精彩在那個推陳出新的天真階段。在精神光譜上曾放異彩的文化人中,早死的或出走的一群可謂死得適時或走得幸運,不幸的最是活下來留在新社會跟黨走的愛國學人,他們為建設新中國留下來不走,或從國外趕回來服務,到後來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摧殘。因此在李劼譜寫的光譜上,1949便成為生死攸關的陰陽交界,在人物的際遇上劃下了明暗對比的一條界線。曾

經發光彩的人物此後都逐漸黯然失色,甚至有不少人為爭取「進步」而甘願改變顏色,像珍珠蛻變成魚目。而特別可悲的是,自四十、五十年代已降長在紅旗下的人群中,好像立秋後長出的嫩苗,再也沒成長出可與老一輩文化人比肩的俊傑。普希金曾慨嘆有才幹的人生活在俄羅斯十分可怕,但即使在那樣可怕的沙皇時代,仍有大詩人普希金輝映文壇,流佈佳話,並活出了一系列俄羅斯大師。兩相比照,對一個既沒養育出新一代文化精英,又扼殺了大量舊一代文化精英的新中國,你又該如何想象和形容它的可怕! 六  具有台灣背景和美國經驗的周劍岐在他的博客文集中展現了更為深遠的視野,在本書嘗試譜系敘述的每一步驟中,幾乎都從他的論述得到相關的啟迪。他所勾

繪的民國世代遠非時下那種情趣性的民國懷舊,與李劼的文化失樂園情懷或胡志偉過於黑白分明的翻案取向都有所不同。耐人尋味的是,他的民國論述所作的透視並不靜止於那一段過去,而是穿過它向它連接的傳統延伸下去,探測了從歷史深層流通到後來的東西,包括從先秦的民德歸厚到江湖的血性義烈,直到辛亥、北伐、抗戰的剛毅不悔……歷時與共時交織在一起,從而顯現出一個並不僅僅等於國民黨政府的民國世界,一個從傳統正在自發地長入現代的發育階段,一個古今、新舊、中西和城鄉相混雜的兼容年代。基於他對西方資本主義幾百年發展過程的瞭解,以及他從中洞察到的民主制度形成過程中詭異的辯證關係,他的論述中對中國自由主義論壇空談理論的泛文傾向多

有中肯的批評。他建議熱衷轉述西方經典文本的人士應從英法兩國從帝制到共和經歷的混亂和鬥爭中認清民主制度形成過程的曲折和吊詭,提醒讀者要讀懂資產階級如何為爭取自身的利益而爭鬥出自由文明的果實。就周劍岐本人多年來的閱讀和思考來說,正是帶著他自己獨特的中國問題在西方資本主義發展的進程中感悟到某些可資對照的人物和事件,他然後再回顧所矚目民國世代,才逐漸聚焦到一些具有潛在因素的方面,在地方豪強、富商、鄉紳和所謂的民族資本家等長期以來被否定的階層及其被忽視的作為中,他試圖探求出可能引申到當前的發展線索。   因此,周劍岐的民國論述和對中共現代化歧途路線的批判就遠超出那種僅作為反共姿態的泛藍訴求或逢共必反的情

緒性言論,他一再試探和苦心點撥,就是要把他論述的長鏡頭推進到被一度中斷的文化─政治─經濟生命力在改革開放的今日可能還魂新生的穴位上。在「閱讀周劍岐」這篇長文中,我之所以稱他為「血性思者」,就是要突出,一方面他的文化觸角連接著民國的血脈,另一方面,他熟讀西方典籍的頭腦內另有一套識辨價值序列的方法論框架。他放在網上的博客文章之所以讓某些讀者讀起來甚感吃力,是因為他試圖闡 第一章 脫貧與致富的悖謬──誰製造了三農問題?向普通讀者說「三農」去冬以來,報刊網站上常讀到討論三農問題的文章,友人周劍岐與我多次談及此一話題。我因有過農村落戶經驗,提及三農,有感於心而一時難以訴諸口者甚多,躊躇旬月,欲言又

止者再三焉。周君因促我全面研讀相關文字,寫一篇面向普通讀者的文章。周君持論冷峻,深思明辨,常發人之所未發,交談中使我獲益尤深。此文之寫成,實我與周君學問砥礪,思想互動之成果也。寫作過程中,我發現國內外朋友每聽我提及「三農」一詞,多有不知我所云的反應,故不避繁冗淺露,就先從該詞的出籠切入以下的討論。從官語到熱門話題「三農」(農業、農村、農民)一詞本為中共官方用語,常見於各級政府下發的文件,也常傳播於幹部們人云亦云之口。像很多行政套語一樣,其作用不過給相關的政策法令乾巴巴貼上一個歸類的標籤。長期以來,這標籤一直都向下面和外界顯示出黨和政府對農業的重視,對農民疾苦的關懷,以及黨的農村工作中不可否認的

重大成就。當然,所有這些表面文章的效果早已是黨和政府很久以前良好的自我感覺,近年來風衰俗怨,三農方面出了成堆的問題,且越來越多地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上訪的冤民成群結隊,暴力抗議事件接二連三,官員們實在擔心亂了求穩定的大局,這才從他們口中不安地冒出了三農問題之說。而隨後,報刊網站上也就跟著出現了日趨激烈的相關論壇。「三農」這一標籤於是從過去的封條式官語變成了今日公眾群策群議的熱門話題。其中有激起社會公憤的記者報導,有觸目驚心的實地調查,還有個別的普通農民在網上跟貼上去的怨訴,更有鄉鎮幹部站出來為民請命的呼喊……所有的事實都讓聽慣了官方套語的公眾感到失望和吃驚:原來這個靠農民運動起家,且自稱是為貧

苦農民謀福利的執政黨一直都在坑害農民,原來憲法上聲稱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新中國打一開始就把農民壓在最底層!那麽農民到底是怎樣失去了原先屬於他們的土地的?為什麼佔全國人口四分之三的農村居民一直要受戶口隔離制度的管制?政府既然明知農民的收入微薄之極,何以至今仍未對他們減免高額的稅費徵收?農民都被剝奪了哪些社會保障?而同時他們又遭受了哪些嚴苛的行政束縛?在網上的中國農奴控訴論壇中,諸如此類的問題真是多得難以在此逐條列舉,你若拉出其中的任何一個事例叫那些還記得土改中訴苦大會情景的人看上一眼,其悲慘的情節都足以使他們生出時間倒流的感覺。當年曾以自家成分為榮的貧下中農們恐怕一時還難以想通,這改革開放的好年頭

何以無端罩上了如此濃重的舊社會陰影?受過黨的階級教育的幾代人自然不難從中看出他們熟知的社會不平現象,特別是讀了鄉黨委書記李昌平那本名叫《我向總理說實話》的書,讀到書中村民棄田成群外流的圖景,讀到留在村裏的老人都說這世道再沒有什麼活頭的憤懣,義憤填膺者想必都由不得要慨歎起「吃二遍苦、受二茬罪」那句老話了。

歷史是個什麼玩意兒 袁騰飛說中國史Ⅰ:先秦至宋元

為了解決建地無套繪證明意思的問題,作者袁騰飛 這樣論述:

史上最牛歷史老師袁騰飛講述中國史代表之作   被上千萬網友譽為「史上最牛歷史老師」的袁騰飛,秉持著以史實為依託,從先秦至隋唐,從明清乃至民國,袁騰飛將中國史精練成十三個章節的話本小說,中國史在他妙語如珠、口沫橫飛的敘說之下,宛如聆聽單口相聲般生動有趣。   本書尤其側重中國近代史之歷史脈絡,鴉片戰爭、辛亥革命乃至國共內戰,袁騰飛以五章節的篇幅,提綱挈領剖析當代中國之所以崛起的前因後果。在兩岸歷史解釋因意識型態而分道揚鑣的今日,本書撇去現有歷史教科書的口號教條,史觀中肯詳實、一針見血,不僅是台灣中學生在學習中國史適切的輔佐讀物,也是絕佳的史學推廣讀本。   古往今來的會串,開展對已知歷史的新視野

,越過了兩岸,說史的趣味帶來了讀史的興味。──林佳潔(北一女中歷史科教師)   袁騰飛大量運用當代語言,藉以描述歷史事件,事實上也頗能與義大利哲學家克羅齊(Benedetto Croce)所說的:「所有的歷史都是當代史」的精神相呼應。每個時代的人們都用他那個時代的語言理解歷史,或者說每個時代的人們總是脫離不了他那個時代的背景、政治、社會環境、學校教育等等因素的影響而理解歷史。唐朝人講述「班超經營西域」不會使用「五星級飯店」的語言,現代人也許會,但這並不影響對該事件的理解。反而因為這些現代語言的運用,使得閱聽者更能透過講述者的引導而穿透古今,掌握情境,連結歷史。──陳登武(「專業導讀」師大歷史系

主任,專長:隋唐五代史)   青銅時代上演一場木頭棒子秀,春秋五位老大與戰國七匹狼相繼登場,混亂的年代卻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文化高峰期,百家爭鳴的文化現象奠定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隨後秦王掃六合,命令民眾一起來砌牆,劉氏集團接著上市,皇帝制度便在錯綜複雜的歷史環境逐步形成。三國風雲,數不盡的風流人物,北魏孝文帝成了漢室的骨灰級粉絲,民族融合成就了唐朝小邑猶藏萬家室。積弱不振的宋朝卻也是最可愛的王朝,可惜一匹來自北方的狼,中國歷史最黑暗的一頁就這樣翻過去了。   本書是大陸歷史名師袁騰飛講述中國史的第一冊。被上千萬網友譽為「史上最牛歷史老師」的袁騰飛,秉持著以史實為依託,從先秦至秦漢,從隋唐至宋元

,袁騰飛宛如將中國史精練成一章又一章的話本小說,中國史在他妙語如珠、口沫橫飛的敘說之下,宛如聆聽單口相聲般生動有趣。 作者簡介 袁騰飛   中國首都師範大學歷史系,中學高級教師。曾任首都師範大學附屬中學歷史課教師,現任北京海淀高級進修學校歷史研究員、北京精華學校歷史主講教師。從教十餘年,長年擔任高三把關教師,曾參與北京市高考歷史命題工作,為高中歷史新課程教材(人教版)編寫者之一。   二○○八年上半年,袁騰飛講課片段被傳到視頻網站,受到網友追捧,超過千萬的高人氣點擊率。 二○○八年八月,正式錄製中國中央電視台科教頻道《百家講壇》系列節目,先後推出《兩宋風雲》與《塞北三朝》。袁騰飛以扎實的史學教

育訓練、幽默風趣的敘史口吻,在二十一世紀初引領一波波熱烈的學史風潮。著有《隱士與僧道》、《兩宋風雲》、《歷史是個什麼玩意兒:袁騰飛說中國史》系列、《歷史是個什麼玩意兒:袁騰飛說世界史》系列。   我對袁騰飛兄佩服而且感激。為什麼佩服?同為教師,我們都知道「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乃是走向學問人生最有效、最理想的途徑;而引導學生由「樂」入「好」, 由「好」入「知」,更是普天下所有負責任的真正的教師都應該追求的至高境界。袁騰飛兄正是一位真正的教師,我們隨著他的清晰、風趣、獨特的講述,一同穿越千年的時空,神遊萬里,或喜或悲,或笑或顰,或憂或懼,難以自已。──錢文忠  (復旦大學歷史學系教

授) 第一章:青銅時代的中國人—先秦 第二章:江山一統不是夢—秦漢 第三章:三足鼎立南北對峙—三國、兩晉、南北朝 第四章:憶昔開元全盛日—隋唐 第五章:你唱「霸」來我登場—五代、遼宋夏金元 自序   呈現在您面前的這本書,是由精華學校網路課程的授課視頻整理而成的。它的出版,首先要感謝磨鐵文化的沈浩波先生和蘇靜先生,是他們在網上看到了我的課程,並決定把我這些貽笑大方的一家之言整理出版,給了我一個謬種流傳的機會。感謝精華教育的李峰學總裁和范開基校長,是他們的包容與開放,使我有一個大放厥詞的場所。還要感謝我的課程策劃劉娟小姐,我每一節課的成功都離不開她的辛勤付出。還有出版社和精華學校無數為我服

務的編輯和工作人員們,他們一次次感動著我。當然,最應該感謝的還是成百上千選修我課程的學生們,以及支援、鼓勵,包括批評我的網友們。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學歷史老師,從小因為喜歡歷史而讀歷史,因為愛歷史而在大學選擇歷史專業,最後順理成章地教歷史。不經意間,我的教學視頻片段被放到網路上,點擊率竟然超過了二千五百萬。在國外的學生告訴我,說我的視頻出現在優酷首頁、百度視頻首頁,我才知道自己「一夜成名」了,一切都已不可「挽回」……   我個人認為,中學的課堂應該是相對封閉的,不應該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像娛樂圈的明星,需要炒作,需要曝光自己,老師是需要把自己遮蓋起來的,而現在這種「非正常」出名,令我感覺

比較尷尬。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我只能是這麼來安慰一下自己,如果有解釋的機會,就儘量去解釋。我想跟大家說我絕對不是史上最牛的歷史老師,希望大家不要誤會。   對於我的課,有人說是譁眾取寵。我感覺對於學生來講,興趣永遠是第一位的,牛不吃草不能強按頭。把學生講笑了,總比把他們講睡了要強些。現在的孩子有多少人喜歡看歷史書?尤其是那種乾巴巴的嚴肅的歷史書?讓他們自己去看書,不見得有效果,所以我喜歡用引人入勝的故事帶出知識點,並加上一些我個人對歷史事件的評價,以成一家之言。   歷史什麼人學了有用?大人物學了有大用,比如國家領導人學有用,吸取歷朝歷代治亂興衰的教訓,定國安邦。而現在的大部分高

中生學習歷史目的是很明確的,就是考上一個好大學,畢業之後找一個好工作,奔一個錦繡前程。所以我覺得歷史這個學科應該是普及性質的教育,提高人文素養。我講歷史,就是培養學生對歷史學科興趣。聽我的課,記住了什麼是次要的,對歷史產生興趣,就是我最大的成功。   我們的歷史教育,雖然情況是越來越好了,但是也沒有完全達到無任何界限地研究歷史。國學大師錢穆先生他在《國史大綱》前面有一段話:「一、當信任何一國之國民,尤其是自稱知識在水平線以上之國民,對其本國已往歷史,應該略有所知。二、所謂對其本國已往歷史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隨一種對其本國已往歷史之溫情與敬意。三、所謂對其本國已往歷史有一種溫情與敬意者,至少不會感

到現在我們是站在已往歷史最高之頂點。」   比如說研究中國的明清時期,我們自己寫的歷史書把明清時期寫得一塌糊塗的,封建社會到了末世了,衰落了,怎麼都不行了。反過來去看西方歷史書,比如康橋歷史,是高度讚揚中國的明清時期的。中國那時的白銀占世界的一半;中國的農民是當時世界上最富裕的農民。為什麼我們自己這麼妄自菲薄?因為那是封建統治者,所謂的封建地主,我們不能歌頌他。   歷史應該是論從史出,得出的每個結論應該有史實做依託的。不能先拿出一個結論,然後把對我有利的史實拿來,有選擇性地遺忘,這樣是很可怕的。這種東西如果不徹底改變的話,歷史學的研究是很難有大的突破。我在講課的時候,也嘗試著能在這些方面盡自

己的一份綿薄之力,至少讓學生不要相信沒有史實根據的事情。有的人說我顛覆了歷史,那麼想請問,你瞭解的那個我顛覆之前的歷史,是不是被顛覆過的?如果是,那我只不過是把顛覆的東西,又顛倒過來了。   我還是踏踏實實想做一名老師,就是普普通通的,本本分分的,混同於芸芸眾生的老師。我不是歷史學家,我大學學的是怎麼教歷史,嚴格意義上講並不是歷史本身,所以才疏學淺,講課難免有謬誤之處,歡迎各位讀者批評指正!   以上是我想說的話,權當本書的序言吧。 袁騰飛二○○九年七月十八日 導讀千古是非何處問—聽袁騰飛講歷史說古今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歷史學系教授 陳登武   據說袁騰飛是個有爭議的人。有爭議,據說是因為他很敢

言。反對他的人,說他的歷史課特意譁眾取寵,甚至更像是憤青的言論;支持他的人,捍衛他勇於表達的自由,更擔心他的處境與安危。因為他擅於講課、見解獨到,所以有機會到「百家講堂」講歷史;因為他直率敢言,所以引起廣泛注意;因為電腦科技的無遠弗屆,所以他在課堂上的片段談話,很快地傳送到全球各地,因而「一夕成名」,並且獲得「史上最牛的歷史老師」的稱號。   不管外界怎麼看袁騰飛,都無法改變他作為歷史專業出身的中學歷史教師的這個最根本的身份與特質。憑著隻字片語論斷他的人,應該好好讀完他的書;對他充滿好奇的讀者,更應該用心讀他的書;想要批判他的歷史學者,或許可以試著從他的書看到他對於推廣歷史教育的用心與努力。

  對於外界的看法,袁先生自有其「夫子自道」的說法。「史上最牛的歷史老師」,他肯定是敬謝不敏的!所以他在「序」言說的很明白:「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我只能是這麼來安慰一下自己,如果有解釋的機會,就儘量去解釋。我想跟大家說我絕對不是史上最牛的歷史老師,希望大家不要誤會。」這個解釋顯然也帶點無奈。或許是無奈於「印象」已經造成,多說無益吧!對於自己的「一夜成名」,袁先生也有一番詮解: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學歷史老師,從小因為喜歡歷史而讀歷史,因為愛歷史而在大學選擇歷史專業,最後順理成章地教歷史。不經意間,我的教學視頻片段被放到網路上,點擊率竟然超過了兩千五百萬。在國外的學生告訴我,說我的視頻

出現在優酷首頁、百度視頻首頁,我才知道自己「一夜成名」了,一切都已不可「挽回」。   正是因為透過電腦網路的傳播,使得袁先生「一夕成名」,但他似乎也感受到因此所帶來的壓力。「一切都已不可『挽回』」,讀起來還是無奈,或許就是受到「成名」之累,心情也受到影響。   無論如何,雖是現代科技的威力所帶來的「一夕成名」,但袁先生的講課真正受到矚目,卻是因為確有其真功夫,也確有其特色。以下我試著從兩個面向解讀袁先生的「講歷史說古今」。 一、從講史的歷史傳統來看,袁先生講授歷史,很有說書人的味道,似可從古代「講史」傳統的脈絡理解。   「講史」傳統,在古代中國可說具有漫長的淵源。宋代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寫北

宋都城開封景觀。其〈市瓦伎藝〉載:「講史:李慥、楊中立、張十一、徐明、趙世亨、賈九」,明記宋代開封府內已經有若干講史名家。南宋耐得翁《都城紀勝》寫杭州風俗民情與作者見聞,其〈瓦舍眾伎〉提及「說話有四家」,其中一家就是「講史書,講說前代書史文傳、興廢爭戰之事」。南宋吳自牧《夢梁錄》也載:「講史書者,謂講說《通鑑》、漢唐歷代書史文傳,興廢爭戰之事,有戴書生、周進士、張小娘子、宋小娘子、邱機山、徐宣教;又有王六大夫,元系御前供話,為幕士請給講,諸史俱通。」   可見「講史」在宋朝時期已經相當流行,而且名家還不少。但「講史」的傳統肯定還要早於宋朝。即以「說三國」為例,唐代史學家劉知幾《史通》談到某些三

國故事,說「得之於行路,傳之於眾口」,可知唐代三國故事已經非常流行。唐人詩歌中提及「三國」故事的也隨處可見,如杜甫、李白、劉禹錫都有不少吟詠三國史事的作品。其中,杜牧〈赤壁〉:   折戟沈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詩篇本意大致說在赤壁之戰所遺留折斷的鐵戟,沈沒在水底沙中,還沒有被銷蝕掉。而今被人發現,經過一番磨洗,鑑定它確是赤壁戰役的遺物,詩人因而發出懷古幽情;接著他從反面落筆,描寫那場戰爭。假使當時東風不給周郎方便,那麼,勝敗雙方就會易位,歷史形勢將完全改觀,兩個東吳著名美女--孫策婦大喬和周瑜婦小喬,就會被曹操搶去,關在銅雀台上。   銅雀台是建於

建安十五年(西元二一○年),在赤壁之戰後兩年。可知,詩人錯置時間,而這種錯置很可能就是受到小說家言的影響。另一方面,詩文所承載的情節,日後受到小說家繼續發揮。因此,曹操發動赤壁之戰其中一個原因是為了江東兩美女,成為以後《三國志平話》到《三國演義》的一個重要情節。   李商隱的〈驕兒詩〉說:「或謔張飛胡,或笑鄧艾吃。」顯示張飛和鄧艾的人物形像特質,在當時已經相當普遍被認識,因此連孩童都有深刻體認。   到了「講史」風氣相當盛行的宋朝,「說三國」就更受到喜愛。宋仁宗朝的東京開封還出現知名的「說三分」藝人霍四究。《東坡志林》引錄俞文豹《吹劍錄》的話說:   途巷中小兒薄劣,其家所厭苦,輒與錢,令聚坐

聽說古話。至說三國事,聞劉玄德敗,頻蹙眉,有出涕者;聞曹操敗,即喜唱快。以是知君子小人之澤,百世不斬。   意思說:當時許多頑皮的小孩,拿著家長給的錢到市集聽說書人講三國。當他們聽到劉備失敗,就傷心落淚;聽到曹操失敗,就拍手稱快。可知,「三國」故事在宋代不僅婦孺皆知,深入人心,而且貶抑曹操的傾向已相當明顯。南宋詩人陸游〈小舟遊近村舍舟步歸〉詩寫道:   斜陽古柳趙家莊,負鼓盲翁正作場。  身後是非誰管得,滿村聽說蔡中郎。   蔡中郎就是東漢末年著名學者蔡邕,也是著名才女蔡文姬的父親。蔡氏父女的故事,在《三國演義》中都有描述。因此,「說蔡中郎」應該也就是「說三分」;「滿村聽說」也可見三國故事的流

傳,而說書講史的人,取材自「三國」者大概已經蠻普遍了。   其實,不論是講「前代書史文傳、興廢爭戰之事」,或者是「說三國」,這些「講史」家之所以能夠吸引聽眾,誠如南宋吳自牧《夢梁錄》所言:「講得字真不俗,記問淵源甚廣耳。」   袁先生講史,頗得說書人箇中三昧。他善於營造氣氛,運用當代語言,結合若干時事,穿透古今,既能「講得字真不俗」,又顯示他「記問淵源甚廣」,將歷史課說的精彩逗趣,往往妙語如珠,引起他的學生或其他閱聽者的興趣,從而達到他的目的:引發人們對歷史的「興趣」。   從「講史」傳統的角度檢視袁先生說史,我想大致具有以下幾個特點: (一)運用生動的語言   「講史」之所以能打動人心,首要

當即在於能運用生動的語言。就這一點而言,袁先生可以說是相當成功的。試舉例說明:如他用「七匹狼輪番登場」形容「戰國七雄」,既標示出「七雄」的野心,也形象地呈現其特點。他用「舶來者居上」形容魏晉南北朝「佛道」的角力,並明示佛教略勝一籌。他用「修廟賣皇帝」形容南朝梁武帝的崇佛。他用「騙你到洛陽」,形容北魏孝文帝的遷都洛陽,甚至用「骨灰級粉絲」,進一步說明北魏不惜亡國而施行漢化。類似用語,全書處處可見,充滿生動與趣味。這是他的「講史」能吸引人的主因之一。 (二)善於情境的營造   對於說書人而言,氣氛的營造是另一個功夫所在。袁先生講史也頗能掌握此要訣。例如:漢代用人制度有「察舉」與「徵辟」。「講史」涉

及制度最容易讓閱聽者昏昏沈沈,不易理解。袁先生用了朱買臣「覆水難收」的故事,講述一個因努力而受皇帝「徵辟」的事例,並以此當作少數的「反例」,他說:「像朱買臣這樣能交狗屎運的人太少了,皇上都能聽說,你得賢到什麼程度。所以徵辟不是主要途徑,主要靠什麼?察舉,自下而上舉薦人才。」這樣就簡潔扼要的將漢代的用人途徑作了生動地交代。   又如:「禮制」涉及一套複雜的禮法規範與儀式象徵,對中學生而言,其實難度甚高。袁先生講到中國古代禮制,也營造了相當不錯的情境:   中國古代的禮制森嚴,所有的東西都能體現出等級來。天子頭戴的冕旒冠,看著好像腦袋頂一個搓板,垂著算盤珠子。這珠子都有講究,天子要垂十二串珠子,諸

侯垂九串。韓國的歷史劇裡面韓王一出來戴的那個就是九串,我特意趴電視上數,韓國這回還真沒吹牛,這個韓劇還比較真實,他們的九串是戴對的,因為他不是天子,中國皇帝才可以戴十二串。再比如故宮的大門上,九九八十一顆銅釘,屋脊上九個走獸。你說我們家屋脊上也弄九個,找死吶!我們家蓋房子也用黃瓦,找死吶!這全都有等級的。……孔子就特別強調要維護這個禮。   透過韓劇國王冕旒冠帽上的串珠,營造一個禮制的情境,又輔以房屋建築與貴賤身分等級的區別,點出禮制的核心價值,很容易讓閱聽大眾迅速掌握,可說是相當成功的講述。 (三)擅長以今證古,穿透古今   不斷地使用當代語言作為證史的手法,是袁先生最擅長的講述方法。例如:

他分析匈奴與漢人作戰總是獲勝多,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騎兵打步兵」。他說:   再一個原因是騎兵打步兵,那不跟德國隊踢中國隊似的吧,我想進幾個球就進幾個球。北京奧運會我給你留點臉,我五分鐘進一個,我不給你留臉半分鐘就進一個,一百八十比零。那可不是,我比球跑得快,你比裁判都跑得慢,你能跟我踢嗎?騎兵打步兵不就是德國隊踢中國隊麼,想進多少進多少,人家來去如風,快如閃電,你攻不上去也跑不了。   這既是借喻法,也是以今證古。以德國打中國足球隊,比擬騎兵打步兵,不論是否妥當適切,確實可以引起閱聽者的注意,也確實容易在課堂上營造出「笑果」,而達到超乎想像的「效果」。又如:寇準誆著宋真宗御駕親征遼國入侵,宋真

宗卻一再膽怯而想退縮,袁先生說:   宋真宗也就真的勉勉強強御駕親征,過黃河的時候怕死,他不願意過河,在這個轎子裡磨嘰。我什麼事還沒辦,我鑰匙落家了,MP4沒帶,我不能走。寇準特生氣,但也沒轍。太尉高俅拿著鞭子抽抬轎子那幫人,瞎了眼趕緊把皇上抬過去。他不敢罵皇上,他抽那個抬轎子的,就把皇上抬過去了。   這自然也是刻意運用當代人們所熟悉的語言,點出真宗的怯戰。史學家理應不會因而苛責袁先生違背史實,而指責宋代沒有MP4,豈可胡說?所謂「得意忘言,得魚忘筌」可也。類似這樣的當代語言,在袁先生的講課和著作中隨處可見。我想再一次引述袁先生的話說:「我講歷史,就是培養學生對歷史學科興趣。聽我的課,記住了

什麼是次要的,對歷史產生興趣,就是我最大的成功。」 二、從歷史教育的角度說,袁先生講授歷史課,頗能體現歷史教學法的精髓,從而傳遞歷史教育的目標與意義。   歷史教學活動本身是一種藝術的體現,其目標在於使人理解並掌握人類文明發展的軌跡,並從中獲取累積經驗,記取教訓,創造智慧。但史料浩如淵海,史事多如牛毛,如何將歷史講好,讓人容易接受,確實需要一點藝術。   有學者就強調歷史教學活動中,「描述法」是相當重要的教學手法。「描述」是對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的本質特徵、情景場合、地理環境、外貌形象或行為事蹟進行繪聲繪色、生動細緻講述的一種教學方法。描述猶如電影藝術中的特寫鏡頭,它以生動、形象的語言,或通過語

言集中展現某一歷史情景,使學生對歷史事件和人物具有一種「如臨其境」、「如見其人」、「如聞其聲」的真切感受,在大腦中留下具體、逼真的「痕跡」。然後,通過「痕跡的聯結」,引導學生想像,再現過去了的歷史映象,進而展開由表像到概念,由感性到理性的思維活動。描述的最大特點,就在於它的形象性和時代感。   從歷史教學法的角度看,袁先生很擅長於運用「描述」法。例如:關於「班超經營西域」的故事,《後漢書.班超傳》的描述如下:   超到鄯善,鄯善王廣奉超禮敬甚備,後忽更疏懈。超謂其官屬曰:「甯覺廣禮意薄乎?此必有北虜使來,狐疑未知所從故也。明者睹未萌,況已著耶?」乃詔侍胡詐之曰:「匈奴使來數日,今安在乎?」侍

胡惶恐,具服其狀。超乃閉侍胡,悉會其吏士三十六人,與共飲,酒酣,因激怒之曰:「卿曹與我俱在絕域,欲立大功以求富貴。今虜使到裁數日,而王廣禮敬即廢,如今鄯善收吾屬送匈奴,骸骨長為豺狼食矣。為之奈何!」官屬皆曰:「今在危亡之地,死生從司馬。」超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當今之計,獨有因夜以火攻虜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盡也。滅此虜則鄯善破膽,功成事立矣。」   這段書寫也正是成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出典。對於班超得以經營西域的起始,有清楚的交代,文字也相當典雅、簡潔。但對於中學歷史課而言,不論是時間上的壓力,或者考慮學生的古文程度,大概都不可能原文照引,一一解讀。袁先生對於這段歷史的講

述是這樣說的:   (班超)第一站到了鄯善國,國王對他特別好,大漢來使,五星級賓館,美女服務員。過了幾天,五星級賓館改招待所,美女改老媽子了。班超一琢磨,這是匈奴來人了。就揪住服務員問匈奴人住哪兒。服務員不禁嚇,以為漢使什麼都知道了呢,就全吐露了。匈奴人有三百多,駐在何處,全盤托出。班超一聽,那不行,得把匈奴人幹掉。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於是趁著月黑風高,一部分人在匈奴駐地放火,另一部分人手持弓箭,等著沒燒死的跑出來射,三十六漢人殺了三百多匈奴人。鄯善王嚇壞了,這哥們兒真厲害,不聽他話我也得完,我的軍隊你拿去用吧。如此,班超等於用西域各國的軍隊鞏固在西域的統治,拿鄯善的軍隊

一國一國打下去,把各國都打服了。   鄯善國王對於班超一行人的待遇,從「禮敬甚備」到「後忽更疏懈」,袁先生用當代語言「五星級賓館改招待所,美女改老媽子」表述,就我所知,這是歷史教師常用的描述法。一方面運用當代語言;一方面能不失準的再現歷史,營造課堂氣氛,牽引出歷史情境,在吸引住閱聽者的注意力之後,再將歷史經過烘托出來。整段描述,因而可以盡可能達到讓人有「如臨其境」、「如見其人」、「如聞其聲」的真切感受。能作到這一點,從歷史教育的角度看,我想就算是成功的教學。   從另一個角度說,袁先生大量運用當代語言,藉以描述歷史事件,事實上也頗能與義大利哲學家克羅齊(Benedetto Croce,一八六六

-一九五二)所說的:「所有的歷史都是當代史」的精神相呼應。每個時代的人們都用他那個時代的語言理解歷史,或者說每個時代的人們總是脫離不了他那個時代的背景、政治、社會環境、學校教育等等因素的影響而理解歷史。唐朝人講述「班超經營西域」,不會使用「五星級飯店」的語言,現代人也許會,但這並不影響對該事件的理解。反而因為這些現代語言的運用,使得閱聽者更能透過講述者的引導而穿透古今,掌握情境,連結歷史。   袁先生謙稱自己「不是歷史學家,我大學學的是怎麼教歷史,嚴格意義上講並不是歷史本身」。事實上要將「歷史」教好,本身就是一件深具挑戰的工作。   在我看來,袁先生的歷史教學具有顛覆意義、反省意義以及啟發意義

。他在網路上流傳最廣的那段批判毛澤東的話,對於中國學生而言,大概就是最具「顛覆性」的語言。所以他說:「有的人說我顛覆了歷史,那麼想請問,你瞭解的那個我顛覆之前的歷史,是不是被顛覆過的?」在中國質疑教科書的,原也不只袁先生一人。廣州中山大學的袁偉時先生之前也曾對教科書中的意識型態深切質疑,甚而引發所謂「冰點事件」。美國歷史學家詹姆斯.洛溫(James W.Loewen)曾出版Lies My Teacher Told Me:Everything Your American History Textbook Got Wrong(中文譯本翻成《老師的謊言—美國歷史教科書中的錯誤》),也嚴厲指出美國教科

書中的錯誤,都具有深刻反省意義。   當然,袁先生的講述也不是完全沒問題。例如:說到「顛覆」,其實似還有所不足。如講禪讓政治還是遵循儒家式的書寫呈現;對紂王、隋煬帝等「暴君」的描述,難免還是受「成王敗寇」史觀的影響。正因為若干敘述的顛覆不足,也就造成傳統價值判斷難免仍不脫傳統。但這類問題,在同類型著作中以算是最少的。把他視為洪水猛獸,危險思想的人,不妨以更寬廣的心胸閱讀並理解他。借用龍應台的話說:「在我們這裡,叫做『常識』。在北京,竟然是違反『主流意識形態』的入罪之論。」對於袁先生的歷史講述,實在無須誇大或者加以入罪。十八世紀法國思想家伏爾泰寫信給他最要好的朋友說:「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不同意

,但我即使冒著生命的危險,也要讓你有說這些話的權利。」我想這就是民主的可貴。袁先生處在一個正在面臨轉型的社會,我相信他也期待他的言論能夠得到一定程度的包容。   「講史」確實是一件難度很高的工程,評價歷史更是不容易的事。所謂「青史憑誰定是非」,甚是!   「青史憑誰定是非」是林則徐的詩句,也是他畢生無限的感慨。   道光廿三年(1843),中英鴉片戰爭之後三年,南京條約換約後,朝廷首先釋放和林則徐一起充軍新疆的鄧廷楨。鄧廷楨啟行前,林則徐贈詩說:「白頭到此同休戚,青史憑誰定是非?」說的是,他充軍謫貶是遭到誣陷的往事,但他相信歷史不一定是誰說了算。   「青史憑誰定是非?」評價歷史的確不容易。對

於林則徐而言,他感到滿腹委屈,當是出自真情流露。如今他已得到極為崇高的民族英雄的封號,歷史應該給他公道了。但是琦善呢?那個去接他的位子,繼續與英國周旋的官員呢?因為他「主和」以及批評林則徐的態度,早已成為世人唾罵的「漢奸」、「賣國賊」。過去許多教科書命題時,甚至會出現「請敘述琦善賣國之經過」,類似這樣充滿價值判斷的題目。但歷史能這樣用「二分法」就說清楚嗎?   唐末詩人沈彬《題蘇仙山》:「蘇仙宅古煙霞老,義帝墳荒草木愁。千古是非無處問,夕陽西去水東流。」位於今天湖南東部的郴州城外,有當年楚漢相爭之前,項羽等群雄所擁立「義帝」的陵寢。「義帝」雖然只是個象徵性的傀儡,但作為轉型期的政治人物,應該有

他一定的地位。沈彬自然是感嘆成王敗寇,「千古是非無處問」,誰還記得他曾經是群雄共主的「義帝」。這個「千古是非無處問」,真可以和林則徐的「青史憑誰定是非」前後呼應。   歷史確實與「千古是非」盤根錯節,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要將「千古是非」說清楚,自然也非易事。我相信袁先生的著作就是一個很好的「問處」。 1「禪」始不能「禪」終唐堯的「禪」始咱們中國人一說到古聖賢王,就是堯、舜、禹、湯、文、武這六位。其實那個時候他們也談不上什麼國王,都屬於部落聯盟酋長的級別,只不過特別文明,不穿孔不吃人肉,統治者之間也和平共處,大公無私,採用禪讓制的方式,交接權力。形式上,禪讓是在位領導自願進行的,通過多方綜合考

評,誰有能力,就選擇誰帶領全國人民奔小康,現任者和繼任者之間往往沒有血緣關係,堯跟舜沒什麼關係,充其量也就是同事兼上下級的關係。堯看中的是舜在處理家庭矛盾方面的本事,在暴戾的「頑父」、後媽「囂母」和用心歹毒的弟弟「傲象」三人聯合起來通過縱火焚屋、掘井填埋這些挖空心思的方法要害死他的環境下,舜第一是屢屢逃脫,證明了他智商突出;第二是既往不咎,彷彿事情沒發生過一樣孝悌兩全,從而證明了他情商超卓。再加上政務功績斐然,名聲大好,堯覺得他是塊好料,就把他給提升了。於是唐堯和虞舜成了禪讓制的第一實踐者。其後的虞舜跟夏禹也是這樣,當舜年老的時候,就把位置讓位給了治水有功眾望所歸的禹。夏啟的「禪」終不過這種友

好的制度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當時禹正處在由部落聯盟的首長在向國君過渡的這麼一個階段。禹本來想繼續禪讓制,把位子傳給舜的兒子伯益。但伯益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伯益主動放棄了,建議禹的兒子啟來繼承。加上啟也是個強勢的人,特別想當老大,禹就借坡下驢,順水推舟把王位傳給了啟。約西元前二○七○年,啟在老爸的基業上建立了夏朝,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奴隸制王朝,部落聯盟首領也正式升級成了君王。啟上位之後,當領導當上癮了,愛崗敬業,以家為天下,以天下為家,等到他該禪讓王位的時候,他一想我這王位是我爸爸傳給我的,我憑什麼傳給外人,於是就不傳了,禪讓制到了他這一代就沒有繼續下去,從此演變成了王位

世襲制。堯傳舜,舜傳禹,都是禪讓制,但也就禪了這麼兩禪,從禹傳給自己兒子啟,啟建立夏朝開始,禪讓制轉變成了王位世襲制。後來的列祖列宗們的思想覺悟和啟差不多,所以這個制度在中國一直就延續了四千多年,直到一九一二年二月十二日,宣統皇帝下詔退位,王位世襲制才算終結,可見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覺悟是有悠久歷史的。這個王位世襲制的特點,簡單說就是家天下,具體來說就是王位更替的方式採用父死子繼或者兄終弟及的方式,前者比如朝鮮,後者比如古巴,這兩個國家都很明顯地體現出了王位世襲制的特點。